Kris

世俗情事(下 0.4)

♪洋灵,HE♪

♪爱情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期末考试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和冬天一起带来一片慌乱和措手不及,和寒风一道留下一阵寥落和哀声哉道,学校里开始响起行李箱轮子滚动和告别的声音,大家一边忐忑的祈祷判卷老师顾及些师生情,一边裹紧厚重棉衣和舍友挥手说明年见。

李英超站在去校门口的路上给孤零零的行李箱拍了照发朋友圈,在“谁可以看”那栏下意识在分组点上“仅李振洋可见”。好久不见的名字猝不及防撞进眼睛,他狠狠闭了一下眼,怔愣着把编辑好的朋友圈扔进草稿箱。

只是习惯,会改的。李英超在心底默念,哈利波特和伏地魔纠缠了八年不也去过平凡人的日子了么,相比起来他这只不过是半年迂回试探的小心思,没什么不能改的。

他不是没有过幻想,虽然李振洋是个懦弱的混蛋,但如果他终于决定放掉那些李英超所不知道的原因,跑到他面前让他忘记纸条上写的,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牵起他的手,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狠狠敲诈李振洋一笔糖,再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让李振洋替他保存那笔糖,以一天一颗亲手喂到他嘴里的形式还给他。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李振洋,没有告白,也没有糖果,只有那张字迹飘忽的纸条提醒他一段关系的结束。于是他只能把希望寄存于时间能改变一切习惯这句被说烂了的话。

阿Q的精神胜利法不也很有用么,他自暴自弃的想,没什么不能改变的。

学校门口就是地铁站。李英超刷卡进站,正是离家在外的大学生出发去赶火车的时间,地铁里挤满了人,前面的车厢摇摇晃晃,人们像是在贪吃蛇的肚子里摇晃拥挤的沙丁鱼。李英超扶着行李箱艰难的站着,胳膊时不时和身边的陌生人撞在一起,他低垂着脑袋,后知后觉的有些委屈。

李振洋身形比他大上不少,饶是最拥挤的时间段也能双手撑在侧壁给李英超罩下一处小小的空间,让他在他哥给他的空间里肆无忌惮的做些小动作,或者只是举起手机让对方看微博上有趣的小段子,那人被搞笑博主逗得前俯后仰,下巴蹭过李英超柔软蓬松的头发,李英超就也跟着笑,笑完还要嗔恼着拿拳头捶捶他哥的肩膀,撅起嘴说哥哥我们笑得像两个傻子。

李英超用力揉揉眼睛,把眼尾泛起的薄红和鼻头的酸涩归罪到停在半路的哈欠。

地铁到站,他推着行李箱跟着回家的大部队往火车站走。

Q市的火车站是栋有着德国文艺复兴风情的古老建筑,尖钟塔高高耸起,花岗石砌成的装饰繁复缭绕,红瓦黄墙安静伫立在冬日冷清的空气里,安静的话可以听到远方海的歌声。

天空一行飞鸟掠过。李英超惊讶,明明不是半年,最开始来这座城市的心情了居然已经记不起来。回忆并没有多到铺满了每一寸土地的地步,只是沉重到让人不愿意去触碰。

他活动活动被寒风吹得冰凉迟缓的手指,忽略心脏闷重的痛楚,拎起灰色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向检票口。

暂时忘掉这个城市吧,他终于要回家了。

暂时放弃回忆吧,只当做了个夏日的美梦。

暂时拉扯起嘴角吧,他已经许久不曾笑了。





李振洋一头栽回柔软的枕头,脑内不知多少遍自动播放最后一次见到的李英超的样子,小朋友比考试前瘦了好多,厚重的棉衣穿在身上都显得身形瘦削,灰色的天空下像只耷拉着脑袋的小鹌鹑。

他一瞬间有些不忍,如果自己不考虑结束时会有多狼狈,现在他的小朋友在冬日至少可以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但他终于收回了迈出的腿,躲在墙壁后目送小朋友进了车站。

他翻个身,长手捞过抱枕换了个姿势发呆,含糊着回应楼下老妈的喊话。


“李振洋你快下来!一天天窝卧室一动不动是要干嘛!!快下来看看谁找你来了!!!”

李振洋皱着眉头掐掐太阳穴,还没下床就知道了是哪位兄弟居然会在过年前两天来看他。

“洋洋——下来打球啊!”

辨识度比他妈还高的声音。李振洋烦躁的把枕头往床上一扔,汲着拖鞋踢开房门一面走一面朝楼下嚷嚷:“大冷天的打个屁的球!你是不是有病啊岳明辉!”然后在老佛爷能杀人的目光里改口,“打打打,你等我去换身衣服。”

岳明辉笑眯了眼睛,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他朝李振洋妈妈抱拳拱了拱手,“谢谢阿姨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李振洋妈妈被他逗得笑出声,又从茶几上拿了几样点心塞到岳明辉手里,嘴里也没停下吐槽自己的亲儿子,“洋洋就是皮,他要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收拾他。”

“我是您亲儿子啊他是您亲儿子啊,您怎么不帮着我收拾他啊。”李振洋裹着宽宽大大的长款羽绒服从楼梯下来,嘴里吐槽着自己的亲妈,“等改天我去问问阿姨,这么大个儿子换不换,能换我就把岳明辉给您换过来当儿子得嘞。”

侧身躲过老妈的擀面杖,扔下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就勾着岳明辉肩膀出门了。

岳明辉嫌弃的看看李振洋的牛仔裤和两条长腿,抬起胳膊肘顶顶人前胸,“你穿这个怎么打球啊——”,他声音其实很有质感,入耳舒服,哪怕抱怨也不招人烦。

李振洋拍开人胳膊,火气没有开始那么大,“打什么球,老地方陪我喝两杯。”

岳明辉了然,凭借多年相处的经验判断出,这是有事。他换了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话说出口还是免不了带上几分调笑,“干嘛,我们洋洋是春心萌动了啊还是失恋了要借酒消愁呀,不对啊,这冬天才刚来,春天还远着呐。”

李振洋撇过头,难得的没有反驳。

岳明辉心下一沉,“不是,洋洋你不是真失恋了吧?”

失恋?

李振洋大手覆在心脏的位置,想起李英超是有细细密密的疼,他开口想反驳,最后还是颓败的摇摇头。

“还没恋上呢,不过也差不多。”

岳明辉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在他的印象里,李振洋一直是骄傲鲜活的,并不是说他不会有难过的时候,相反岳明辉一直知道李振洋心思远比表现出来的细腻,但他的难过也是洒脱的,像迷失在空气里的烟,出现和消散的一般快。刚刚的李振洋却不一样,他想到家里那株枯朽败落的荷花,这不是他所熟知的李振洋。

他没有放任自己愣神太久,事实上,在他的弟弟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不会让他等太久。于是他小跑几步够上李振洋的肩膀,带出几分哥哥的稳重。

“喝几杯就好了,哥哥在这儿陪你呢。”

李振洋头一回没有就称呼跟身边的人争辩,他微微点了点头,转头朝身边的人笑。

“老岳,我觉得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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